黑了个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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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NR】在遠方(2)

Part.2

  Nathan收到了一封信。在拆開並閱讀後,他看了一晚上律所的窗戶。

  他在天亮後就回家了。Nathan沒有開車,不動聲色,悄無聲息。今日是第七天,在搬來這裡後,他們就從沒有迎來過如此久的分離。

  Nathan放下包,再將一個紙袋抱在懷裡。內容物是普通的切片吐司,但勝在新鮮。Nathan走下樓,一道鎖,兩道鎖……最後一道。

  熟悉的,潮濕的氣味撲面而來。Nathan輕輕嗅了嗅,聽見鎖鏈的響動聲。

  Nathan慢條斯理地把鎖扣上。等再回頭時,小律師就見到了一顆貼在地面的腦袋。Richard似乎沒有什麼生氣,沒打理的頭髮蓋在他的臉上,還有一圈兒不太明顯的鬍渣。

  Nathan繼續往前走,然後蹲下來,幫Richard梳梳頭髮。在幫他整理儀容的時候,Nathan還有空觀察一下周圍的環境。屋內不算太亂,但也好不到哪去。凌亂的毯子,扔在角落的泰迪熊(也許是洩憤用的),剝落的墻皮,還有被撕碎的,有啃咬痕跡的書籍。

  Nathan將懷裡的麵包拿出一片給他,順便又去看了一下Richard身邊的馬克杯。裡面的水還剩一半,估計是在洗手池灌的。Nathan站起身,將馬克杯裡的水倒掉,再給他換上帶回來的橙汁。

  Richard還在生悶氣。他連一個眼神都懶得施捨,但那片麵包吃完了,就只能沒好氣的把手伸到背後,想再和對方要一片。Nathan沒有動,他們僵持了五分鐘,Richard妥協了。

  他轉過身來。Nathan直視著他的眼睛,發覺裡面有的是不可發作的憤怒和忍耐。Nathan又蹲下身去,他再次遞東西給他,被Richard打了手背。

  「別這樣對我!」他低吼,打人的力道都是軟軟的,「你以為我是什麼?是你養的狗嗎?你是什麼東西,想走就走想回就回?他媽的……你是想讓我長教訓嗎?」

  他並沒有被Nathan這樣對待過。在氣憤的外殼下,或許還有著一點委屈和不理解。他低聲地咒罵著Nathan,說著說著,尾音還有點哽咽。

  「你是個混蛋,」他說,「我寧願你是死在外面了。」

  Nathan依舊沒有說話。他再次站起身來,慢慢往後退了一步。Richard坐在地板上看他,他的呼吸又急了一點,隨即紅了眼眶。

  他懂我。Nathan想。他不可能不知道。

  於是,在Nathan轉身前,Richard抓住了他的手。Nathan對他露出了一個愉快的笑臉, 天才,很識時務。

  於是,Nathan擁抱了他,手在他柔軟的頭髮上摸來摸去。本以為Richard會躲開,可他沒有。五分鐘後,Richard也抱緊了他,然後伸長手去夠那袋麵包。他攀在Nathan的肩膀上,吃的一地麵包屑。

  Nathan感到心滿意足。不擇手段,這不好,但是他不介意。他扭頭吻了吻Richard的耳側,聽見Richard不滿地哼哼。

  「好癢,別煩我。」Richard照樣掛在他的身上,然後去提馬克杯的握柄。

  Nathan感覺到他嚥果汁的動作。他抱著Richard發著呆,似乎要把地下室盯出一個窗戶來。Richard從他的懷抱裡脫出,不滿地看著他。

  「你是啞巴了嗎?說點什麼。」

  「說什麼?」Nathan愣了一會,然後意識到是真的有事要說,「喔,親愛的……我很抱歉。」

  「你是該抱歉的,現在才悔過嗎?」Richard白他一眼,「你以後想經常這樣治我,對吧。我他媽的恨死你了。」

  「不,我不會了。」Nathan說,「你母親病逝了。我想,我們該回去一趟了。」

  Nathan說著,然後拿出那封信來。Richard不可置信地眨眨眼睛,迅速將他手裡的東西搶了過來。那是Joe發給Nathan的信件,他一目十行,隨後又把注意力放在要點段落上。

 最後,他的眼睛徹底紅了。Nathan聽見他咬牙的聲音。是啊,論誰聽到這個消息都會是這種反應的。Nathan也很難過,因為Richard愛她。

  「憑什麼?」他迷茫且痛苦,「……我再也見不到她了。特地帶了這個消息給我,你可真是好心。滿意了嗎,我的表情是不是你想要的?回答我。」

  「我感到遺憾,」Nathan說,「我沒有惡意。」

  聽到後半段話,Richard再也忍不住了。他飛撲到Nathan的身上,將他壓向地板。Richard的眼睛裡流淌著淚水,那些溫熱的水珠一滴滴的,隨後連成線,掉在Nathan的臉頰上。

  「沒有惡意?」他語氣譏諷,然後掐住Nathan的脖子,「多久……多久了?你想把我當做是你的私有物,混賬東西。我恨你,我……」

  「我不得不這樣做。」Nathan神情淡然,他的聲音被掐得嘶啞,正艱難地往外冒單詞,「還記得那個計劃嗎?真是漏洞百出。我們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是會入獄的。若是如此,能否再見到你的母親,或是參加誰的葬禮,骨灰又將至於何處,這些問題可想而知。是你在逼迫我,親愛的。我不想落入這種結局裡。」

  Richard正透過淚水看他。Nathan變了,徹徹底底的。 他想,律師的工作讓這個不善言辭的小跟班變得巧舌如簧。律師,哈佛法學院,一份體面的工作。律所,法庭,法官,犯人,原告,被告……這些詞語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。

  Richard也在幻想那份惡果,他感覺到了死亡的冰冷。私人囚徒鬆開手,像是撤離了Nathan脖子上的絞索。他又被Nathan死死纏住,擁在懷裡。

  「親愛的,我別無他法。」他嗚咽著,語氣幾乎算是懇求,「你為什麼不回頭?為什麼?」

  Richard無言,他在思念母親,在想芝加哥,在想過去。Nathan的抽噎聲鬧得他心煩意亂,他用力擦了一把自己臉上的眼淚,又捏著袖子給對方擦臉。

  「別他媽的哭了。」他說,又頓了頓,「我母親給你烤過小餅乾。」

  Nathan也記得。那是男孩之間的玩鬧,哭鼻子,安慰這類的溫暖小事。Nathan就著Richard的手貼貼眼睛,像是一刻都分不開他似的。

  「我也很想念她。」Nathan說,「我們明天出發,就能趕得上葬禮。」

  Richard冷哼一聲:「你倒是很貼心。」

  「我看上去有那麼壞嗎?」Nathan反問,「我努力想做個好人。」

  「在回家的時候,好人也會用這個東西拴住我嗎?」Richard死樣怪氣地晃晃腿。

  「我覺得你想通了。」Nathan說,「之後……你想留在芝加哥嗎?還是這兒?我都會陪你的。不如我們自立門戶,出去開一間律所,如何?我在上週看到了一個不錯的辦公區,我們可以租下來,然後在外面的招牌上寫下名字。」

  Richard沒有回答。他輕輕吸了吸鼻子,有了擁抱作為安慰,他感覺好多了。於是,他含含糊糊地嗯了一聲,感覺Nathan將他抱得更緊了些。

  「我好愛你。」Nathan說。

  「你說的真不是時候。」Richard說。

  再晚些時,Nathan買了食材回來,打算做一點正經的東西。地下室的門終於打開,排風扇停止運作。他聽見Richard拖著腳步走上來,又突然停下。是去門那,還是要走向我?Nathan邊想邊切著胡蘿蔔,在它變成塊兒的時候,Richard的手環至他的腰間。

  「你得給我吃點好的。」Richard歪頭看了看食材,沒忘記餓了近一周的仇,「要有點良心。」

  但他也沒有吃很多。在晚餐後,兩人買到了回芝加哥的車票。律所離售票處很近,於是Nathan順路取了車,歸家。Richard坐在副駕駛上,他迷迷糊糊地打了個哈欠,逐漸合上哭腫的眼皮。

  Nathan輕輕探過頭去。這是這一周中,他第一次吻他。

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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